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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小精灵的表里不一吐槽欲满满，但乙羽在茂木里子的视线下，还是认认真真地一句话不说，把杰尼龟洗得干干净净。
“杰尼。”
「其实他技术还不错。」
懒洋洋享受着乙羽捏捏揉揉的杰尼龟晃了晃尾巴，对一旁的“二号实验品”妙蛙种子说。
乙羽面无表情地帮杰尼龟冲掉泡泡，然后拿毛巾擦了擦这只戏多的乌龟，把对方放在一边。
“妙蛙种子这类的草系神奇宝贝，虽然打架的时候看起来挺耐打，但是有点受不了洗澡时候人弄它的花苞。”茂木里子在旁边提醒。
乙羽点了点头，给无论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和花骨朵触感差不多的花苞淋了水，指尖微微拨弄对方的缝隙。
草系神奇宝贝用的沐浴乳又与水系的不同，很难起泡沫，带着植物的清香，和精油差不多。
乙羽把沐浴乳给妙蛙种子抹了抹，开始搓搓揉揉，听着妙蛙种子的哼哼唧唧给它洗澡。
茂木里子见乙羽这边的确没出什么岔子，这一窝小精灵又是很乖的那一批，也就安心地离开去院子给大型的小精灵做清洗了。
乙羽学东西很快，更何况只是简单地给小精灵搓搓，注意一下爪子的缝隙之类容易藏垢的地方就好。
「他知不知道我的花不能碰水啊？」
第三个实验品——毽子草小小声地问。
「应该知道的吧？」
被人类弄得软趴趴的妙蛙种子回答。
乙羽：……
他只听过茂木里子提过毽子草比较娇贵，得多注意一下——但是注意哪里是真的不知道。
毽子草只看到人类对自己笑，闪闪发光的笑容让它晕乎乎的，啥时候洗完澡也不清楚。
它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觉得这个人类真的……真的好好看！
和外面那些糙得一批的汉子完全不一样！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画风精致得格格不入的乙羽任劳任怨地超额完成了工作，让茂木里子有点惊讶。
乙羽和一堆小精灵用过了晚餐，又抱着玛丽露去看了下电视，就上床睡觉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
“你烦不烦。”男孩揉了揉头，轻轻叹气。
“这是你的记忆吗？”阿尔宙斯踩着干裂的土地，若有所思。
“你越界了，阿尔宙斯。”乙羽话说得冷淡，但其实也没什么脾气。
毕竟他的确弱了这个世界的「神」一筹，也就凭着阿尔宙斯处于虚弱状态，又有被魔神柱开发过的精神海支持，这才隐隐和阿尔宙斯有「平等」的感觉。
「弱小即是罪。」魔神柱们不止一次对他这么说过。
“你生气了？”阿尔宙斯踏了踏地，听着人类拼杀的大喊，看着比自己造物脆弱了许多的人类的身体被刀剑刺穿，鲜红的血大股大股的涌出。
“你想干什么，”乙羽偏过了头，看着即使时隔两年依然熟悉得过分的战场，黑眸中仿若凝上寒冰，“我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不会干扰你的世界。”
他已经打听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市里有一个有念能力的女孩，算得上是「特殊人物」了。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阿尔宙斯脚蹄一抬，轻易把男孩并不成熟的精神力推了出去，身周缓缓变成了所罗门的神殿。
乙羽站立的地方，正是把他送离的法阵上方。
阿尔宙斯看着繁杂的法阵，不由得赞叹起与自己相似的存在的智慧。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还是可以送你回去的。”它看着抬头看着它的小孩，不由得笑了笑，神兽清亮的笑声响彻在空荡的神殿。
“我知道我窥探你的记忆让你很不开心，但是咱们互利互惠不是吗？”它微微低头，“你也不想去伤别人的心吧。”
乙羽冷下了神色。
不管怎么样，得先把主动权夺回来才行。
小孩原本温和的精神海诡异地停滞了一下，然后粗暴地开始咆哮，把神殿的景象撕得粉碎，至于下空洞的黑。
差点被小孩硬生生推出梦境的阿尔宙斯错愕了一下，然后有点苦笑。
它……它真没想闹这么大的。
看着对自己抬起手，已经学会了简单操控精神力的小孩，它叹了口气，顺从地在小孩再次发力前退出了人类的梦境。
神兽呼了口气，在自己的精神海把小孩记忆里的法阵展开印到面前，开始琢磨怎么改才能把小孩送回去。
毕竟力量体系不同，看小孩的记忆，对方的名为「魔力」的东西好像被他的世界规则强行封掉了，照搬不太可行，不能启动的法阵就算复刻下来也是废品。
它一时间有点头疼。
本来还想和人类多聊聊能不能了解一下神殿的事情，但是在人类睡觉前忍不住把对方的记忆当电影看了。
异世界的记忆带着微妙的暗调，把一切在格外单纯的创世神面前铺开来。
阿尔宙斯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和那个叫「所罗门」的人差不多，人类虽然怕，但好好交谈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那么大。
阿尔·情商微妙的低·宙斯：失策。
其实它有点不懂小孩身上发生的事。
比如进入一个莫名其妙的需要拼杀的世界，里面的「精灵」似乎全是暗和钢属性的。
那时候就要放出光属性的小精灵啊！
它一本正经地想。
其实这个叫「乙羽青空」的人类挺符合光明小精灵的要求的，要打的话属性克制妥妥的！
还比如见证了小孩学习做饭的过程——
阿尔宙斯：……好无聊，跳跳跳。
还有小孩自己世界的乱七八糟的事。
它有些困惑。
为什么不动手呢？
它一时间想那么去问人类。
但乙羽的话语又响彻在脑海：
「为什么心存侥幸？」
它盯着复杂的法阵发起了呆。
或许小孩与它一样吧，明明可以轻易毁掉一些，明明可以闹得再大一点，给予背叛者后代诅咒，让人类意识到神的愤怒。
但终究是舍不得，或许也心存侥幸——
「这是玩笑对吧？」它在沉睡前这么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如果是梦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哪怕身为创世神的它好像并没有自己造物一般的「做梦」的能力。
说是逃避也不至于，它亲手杀死了背叛者，小孩虽然看起来处处在避让，但心里有底，要是真动手也不会含糊。
只是……不能只看到黑暗嘛……
它的造物们大多数都很可爱——不可爱的也很强，而且乙羽也指出了那个它承认的友人是被控制了的。
它没有被背叛。
这就足够了。